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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王别姬

发布时间:2019.05.20 作者: 来源: 访问人数:2636

《霸王别姬》不是两个人的感情,而是几个时代的变迁,那么多人,那么多事,苦于不知从何说起,如何说起。

既是霸王别姬,就从霸王说起。有人说,这部戏的灵魂就是四个字“从一而终”,而唯一一个没有做到这四个字的人,就是段小楼,对蝶衣是这样,对菊仙也是这样。年幼的小石头冒着被师傅惩罚的后果,踢掉了一块让小豆子痛苦的砖块,师弟的脸上泪痕阑干,望着被师傅痛打,而后又顶着水盆在风雪中站立的师哥。怎么有人待他这样好!而后相互关爱,相互成就。是石头改变了豆子,是霸王成就了虞姬。然而,变故万千,他从一个爱师弟的人变成了害师弟的人,倒是真真应了他的那一句“我是假霸王,你是真虞姬!”小石头,段小楼,师哥,霸王……他有很多称呼,只有戏台上,他才是重情重义的西楚霸王,而生活中的他,喝花酒,斗蛐蛐,活得随性洒脱。不是坏人,只是俗人,生活在戏外的俗人,一如你我。

霸王之妻不是虞姬,而是花满楼的头牌,菊仙。结了婚,菊仙对镜理红装,那眼神,要对这个人全心付出。敢作敢为,敢爱敢恨:不顾一切从二楼跳下,丈夫被打,挺身维护,丈夫被抓,焦急求助,丈夫被红卫兵批斗,她如影随形。只可惜,只生生换来一句“我不爱她,我和她划清界限,你们批斗她。”一身红装,投缳而死。段小楼,菊仙之死,与程蝶衣无关,恨只恨你外强中干。

葛优演的袁四爷,在我看来,不是像他人说的那样充满喜感,而是多了几分诡异和骇人。袁四是戏痴、戏霸,在对戏的认识上,只有袁四和蝶衣是在用心,用命,所以他对蝶衣永远是欣赏的眼神,钦佩的目光。在法院上的一番辩护,更是彰其智慧与情怀:“《牡丹亭》中‘游园’一折在国剧文化中最精辟,何以在检察官口中竟成了淫词艳曲呢?如此糟践国剧精粹,到底是谁,专辱我民族精神,专辱我国家尊严!”这样的话,说得好!法庭上掌声四起,段小楼也只能随声附和。到头来,救虞姬的竟是袁四,袁四给蝶衣之所想,懂蝶衣之所唱,救蝶衣于生死,怪不得人说袁四才是真霸王。只可惜,假霸王成就了真虞姬,真虞姬自然认不清真霸王。万世不倒的袁四爷终究是倒了,判词也只是一句“不杀不足以平民愤”。那威威七步也只跨出了一步!霸王勇冠天下,也逃不出刘邦所置楚歌四面。

最后一位,再来说说程蝶衣。我说我是男儿郎,我绝不因为皮肉之痛就改口,我说我是女娇娥,就分分秒秒活作女娇娥,我的人生即戏,我的戏如人生。“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,我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郎……”这一段,少年小豆子说得自信满满,眼含笑意,嘴角的鲜血映着雪白的脸,似春风拂面。这一改就改了一辈子,岁岁年年,举手投足,一颦一笑,我是虞姬,你是霸王。以前总觉得京剧的妆难看,看了双眉入鬓,为霸王上妆的程蝶衣断不会再有此想。那种美包含了无数心事:为你画眉的痴恋,为你娶亲的嫉恨,为你离去的不舍,为你被抓的担忧,为你醉酒的百媚千娇。总是一副虞姬的盛装与盛妆,却是万般情意万般心思,那一一不变的,或许只有那份望你做我一生霸王的自私吧。最后,也还是长眉如鬓,还是唇色血红,只是绝望的神情加上声嘶力竭的哭喊,让那份妆变得有几分狼狈,如今方醒少年事,梦啼妆泪红阑干!

一个戏班子的人站在湖边,齐声唱着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。骓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。”冬雪纷纷,芦苇荡荡;春风习习,鳞波微微;夏日炎炎,荷叶蔓蔓;倒是秋日来临,却只剩蝶衣一人衣袂飘飘,霸王随了别人,只剩他独立江头,望江水东流。这片水,见证了他们的成长,却终是没有看他们走到头。

段小楼表面坚强,内心却脆弱;

程蝶衣弱柳扶风,内心却执着;

这出《霸王别姬》唱到这个份上,竟成了《姬别霸王》,分明让霸王看无可看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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